“检察官先生，”亚诺维奇说，“那个人的本事真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。您随便把谁写的字装在一个信封里，信封不封口，他不用眼睛看，只需把手指伸进信封里，慢慢摸那人的笔迹，就能对您说出写那些字的人的特征。并且这位卡拉塔赫王子替人相字分文不取……他今晚来我家，你干脆亲自瞧瞧吧！如果他骗人，您这行家准能看出来。”

检察官想了一会儿说：“行，我一定来。你晚上别告诉他我的身份，我给他猜一份他意想不到的笔迹。我要是不戳穿他，我认输。”

那天晚上，检察官如约而至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没封口的信封递给卡拉塔赫王子。王子接过信封，闭上双眼，把手指伸进信封。突然他那蜡黄的脸变得煞白，薄薄的嘴唇颤抖着，额头上渗出大滴的汗珠。

“我简直受不住了。”他嘴里发出了揪心的啧啧声。他把手指从信封里缩了回来，激动地喝了几口水，又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封。“写字的人……”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，“这个人的笔迹有一股无比的力量，这种力量在暗屮窥伺，对，可怕地窥伺！”他大叫一声，一撒手，信封掉到桌上，“我可不希望有这样一个敌人。”

“为什么？他干了什么坏事？”检察官按捺不住地问道。

“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，这个人什么都干得出来，可以干大事，也可以干坏事……他觉得，他掌握着人们的命运，他把世界当做猎场，人们都只不过是他的猎物，到手后把他们杀掉。”卡拉塔赫王子皱起了眉头，“我看见……这是什么？”

“还看见什么？”检察官情不自禁地问，屏住了气静听。“什么也看不见了，前面一片模糊。相比之下，他那窥伺猎物的狠毒意志是如此清楚，现在却模糊得很。不过，这里并没有狂热冲动，而是全凭理智。这个人从不会自责，极其自信矜持，十分狂妄自大。”他又喝了口水，“他总想一举震惊全世界。到此为止吧，我不喜欢这个人。”

“亚诺维奇，”检察官激动地说，“这种本领真了不起，那位王子把这人刻画得真是惟妙惟肖。我正不知怎么写人犯米勒的起诉词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