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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眼神

五岁的贝贝,从贵溪翻坠水塘的校车中幸存。她不愿意回家,也不愿意去幼儿园,只想呆在医院里,医院里有与她一起幸存的三个孩子。

当着大人的面,其它三个小毛头都在玩汽车玩具,互不理睬,玩得热气腾腾,头发都汗湿了,贝贝是惟一的女生,搂着她的绒毛熊不声不响坐在旁边,他们都不向家人谈自己经历的事情。大人哄孩子说,其它 11个小朋友都被救了,总有一天会见到的,孩子听了也不多问。但有一天,医院的护工看到四个孩子避开大人,在一个角落里谈起,谁死了,你活了,我活了,身上的伤怎么留下的,用小手互相摸一下。

唯有他们自己能够分担。

这张照片上,她正在看着我,我当时被这个眼神钉住,言语不得,动弹不得。这个眼神里满是委屈和创伤,她才五岁,还不会表达,也不懂责问,但是她看着你时,责问却重重压在你的心头